2016年9月12日 星期一

爬象山之黃粱一夢

          馬上要開學了。開學前的最後一個週日,和大學同學約了去爬象山。
          第一次爬象山是和品弟約會,很驚訝台北市區最繁華的信義區竟然有這樣一座具有挑戰性的美麗好山。我揮汗如雨,氣喘如牛的和品弟爬山,最後看到壯麗的臺北盆地,心中澎湃興奮,爬山後兩人雖又臭又黏,但是敵不過運動後大腦多巴胺分泌,讓我們對彼此產生幸福感,想當然爾,那次爬完象山後,我和品弟感情突飛猛進。心中也一直想要舊地重遊,自我挑戰。可惜品弟這次暑假回台灣,留在台北的時日不多,行程匆匆,所以爬象山雖在to do list上,但最終成為殘念。
          前幾天陰雨綿綿,一直擔心象山行再次成為殘念,還好天公作美,早上風和日麗。老友是個喜愛大自然的文藝女青,琴棋書畫、攝影插花,樣樣精通。一路上我習慣性地悶頭爬山,她卻時時駐足流連於一些花草前。許多我眼睛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小草小花,在她攝影師的構圖捕捉下,凝結了瞬間的光線與生命力。真是神奇。江湖傳說中的 camera eyes 大概就是指這種境界吧。
          一直很羨慕老友能夠在工作之餘,保留自己的特質與興趣,持續不斷的攝影、賞鳥、畫圖、寫日記、旅行。看到她分享的野鳥照片、台大校園的紫藤、梅花,荷花、還有各種動植物生態觀察攝影,聽她敘述著她去北非宿營、在各國旅行的冒險故事,好羨慕!!更驚艷她可以在忙碌的工作中,擠出時間來作畫。栩栩如生的如來、觀音,慈眉善目的氣質與眉眼間流轉的神韻,非有數十年功力,才能透過畫筆傳神的表達。
          當我們話題聊到退休生活,她問我退休後要做甚麼? 我一時腦袋空白、啞口無言,因為我自從畢業後投入教職工作,就甚麼興趣愛好都慢慢丟掉了。現在除了會教書、會寫計畫、會講講學術英文之外,小時候曾經傳說過的才藝已經都漸漸消失了。老友發現山路邊的虎尾蘭開花,興奮的拿起相機來拍照。我告訴新楷,我種的虎尾蘭都死光了,沒想到虎尾蘭在山腳邊可以長這麼好,還能開花。她詫異地說,虎尾蘭不是放養不管也能活的植物嗎? 唉...只能說,我除了教書外,目前唯一還能誇口的就是養狗吧?? 好歹,BB頭好壯壯,有著打不死的蟑螂生存力,連吃進肚子裡的垃圾塑膠袋都能完整的拉出來或吐出來。我花園裡的植物們,看起來都不太開心,剛買的常春藤已經邊角開始萎縮腐爛了.....
          借了老友的相機把玩,羨慕她的才華與她透過才華而留下的多采多姿的生活片段,好想也買一台來開始我的攝影人生,但是我知道,相機買來後,大概只會被束之高閣。生活一旦進入了某種程式,人就像籠中鼠,只能跟著轉輪好像有目標卻永遠達不到目標的往前跑。跑得精疲力盡,下輪後,回到原點,黃粱一夢,自己卻已經不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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