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29日 星期二

我家有個大食怪

大食怪小時候好可愛啊!!
我家有隻大食怪,名叫BB,他是一隻混種拉不拉多,下面簡稱B怪。收養時,BB胖嘟嘟渾圓的小肚肚看起來特別可愛,沒想到一暝大一寸,半年的功夫就長成了一隻三十公斤的巨獸。B怪每天的生命規劃就是吃吃吃吃吃吃吃。從早上睜開眼睛開始,她急著想要出門,不是因為真的要去尿尿拉屎,而是因為出去可以一路上找些零嘴打打牙祭。她對路上其他的同類並沒有太大的興趣,頂多聞聞他們走後撒過的尿,就淡定的揮一揮衣袖離開。她通常一路低頭嗅聞,專心致志的就是要找吃的,路上舉凡餅乾渣、乾掉壓扁的口香糖、水果皮、擦過嘴的衛生紙、空的塑膠袋、便當盒、飲料罐、都是她的搜尋目標物,甚至連路旁的狗屎,她都會仔細嗅聞,確定裡面有沒有可以回收的食材。因為B怪太愛吃了,所以平常出門我都是拉著狗鍊,但是來到空曠河堤時,我會放開狗鍊,讓牠自由自在跑一跑。
這是澳洲大老鼠嗎?
          河堤通常沒啥可吃的,但是總有意外的時候。某次中秋節後,放B怪去河堤運動,B怪迅雷不及掩耳的立刻吞食了一大球的烤肉後被丟棄的錫箔紙團。那天我心急如焚,一整天上班都心思不寧,怕回家後B怪已經倒地不起,氣若游絲了。沒想到回家後的B怪一如往常出來熱情迎接,晚餐的狗糧按照慣例又是在一分鐘內一掃而光。掃光食物後的B怪繼續用貪婪的豆豆狗眼和我乞食,這讓我放下心中的大石頭。接下來幾天我小心翼翼的檢查她的狗屎,確定錫箔紙消化後有被排泄出來。還有一次是她在草叢中找到一個裝食物的塑膠袋,我正要衝過去從她口中搶走的瞬間,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整包吞食下肚。那天回家後,我又是心驚膽跳,怕就這樣失去B怪,但是B怪隔天就拉出了一整條的塑膠袋,過程有如分娩,塑膠袋一度卡在肛門上,我一度思考是否應該幫她接生,還好產程順利,只是頗為噁心詭異。除了一般狗愛吃的食物之外,B怪最離奇的特異功能是吃蔬菜水果。有一次我在切菜時,心血來潮,分了她一口生蘿蔔,沒想到她來者不拒,不假思索的就一口吞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媽媽給她的是甚麼。嘗過甜頭後,每次我做菜時,B怪就會隨侍在側,隨時處於警覺狀態,打算用秒殺的速度幫我解決切菜時不小心彈跳出去的任何食物,連蔥薑蒜,辣椒、青菜梗、芭樂籽、蘋果囫... 來者不拒,只要落地,就被B怪秒絕。最氣人的一次是剛買了把大香蕉,放在廚房流理台最裡面預防B怪攻擊。但是下班後竟然看到地上一塊黑色硬物。我小心翼翼地撿起來聞一聞,發現是香蕉梗。流理臺上的整串香蕉早已不翼而飛。B怪把整串香蕉吃個精光,連香蕉梗都啃到只剩下最後1/5的小硬把,那天我以淚洗面抱著B怪,怕和她天人永隔,聽說香蕉鉀含量很高,一次吃掉整把香蕉,該不會就這樣回天乏術吧? 勇者B怪證明了我的擔憂是多餘的。第二天她活蹦亂跳地迎接早上的陽光,毫無羞恥心的拉出了一大條的香蕉屎,因為富含香蕉膠質,黏不溜丟的非常滑手,這麼驚人的一大坨香蕉屎,花了我好一番功夫才撿拾乾淨。
美食當前,無法思考的B怪
          今天帶B怪去河堤散步。我兩坐在河堤椅子上吹風,美景薰風,心理漾著愛B怪的濃情蜜意,覺得這隻黑色巨獸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可愛。她也通靈性的安靜依靠著我端坐,只是大黑棗般的狗鼻子濕溜溜的煽動著鼻翼,她瞇著眼睛抬頭迎著風聞嗅著空氣,我傻呼呼地說,"BB你好可愛呦,你聞到了甚麼?" 沒想到,又是一個迅雷不及掩耳地轉身,B怪衝到了河堤下方深草區約兩百公尺遠處不見狗影。我猶疑地跟了過去,站在遠處大聲呼喚。沒多久B怪跑了上來,與我保持一個距離 (怕我與她爭食),正面目猙獰的大口囫圇吞吃一顆貌似大橘子(或葡萄柚??)的圓形物。一整顆橘子連皮帶籽,五秒鐘的時間在B怪嘴中消失,獨留我瞠目結舌的站在堤上來不及反應。
          上次在雅虎奇摩新聞網上看到某國某位漁夫在海邊撿拾到鯨魚的嘔吐物,該物散發惡臭,但是美其名為龍涎香,此物有傳說中的神奇醫學療效,神秘珍貴,價值連城,可遇不可求。我摸著B怪肥滿的大肚腩,默默在想,這傢伙應該滿肚子的怪東西,經過B怪強大黑盒子腸胃處理後,哪天嘔吐出來是否也是個龍涎香呢??  哈哈哈,這只是幻想,因為B怪真的吐過很多奇怪的噁心物,處理過最噁心的是一團黑色物體,我猜,可能是一隻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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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B大王:https://juneandpatrick.blogspot.tw/2017/07/b.html



2016年11月27日 星期日

吵架

          說到吵架,我和品弟最容易爆發口角的就是為了政治與宗教議題。有些宗教看法還可以溝通,但是政治的部分,我兩只能說是仇人。我贊成的,他反對;他贊成的,我生氣。
          為了避開衝突,我們採取的是最直覺的方法: 避開問題不談。但是最近政治混亂,每天都有抗爭頭條,不說說真的皮很癢,但是一旦提出我的觀點,我這個控制狂就不是單純的分享而已,而是尋求他的'認同"。但是好好先生品弟碰到了政治,卻是抵死不從,於是乎,每次談到政治,兩個人就會吹鬍子瞪眼睛的各說各話-- 我認為台灣的民粹誤國,他捍衛著民主可貴;我舉出日本、韓國、新加坡的民主近況為例;他搖身變成政治教授,和我談起羅馬帝國興亡史,如數家珍扳著手指頭數著羅馬五賢帝和解釋之後的衰敗。我主張同婚立專法,他認為修改民法又何妨;我認為大巨蛋沒有違法、他認為大巨蛋違法... 就這樣,我兩可以從歷史、地理、宗教、人權、建築... 一路吵架沒完沒了。
          宗教與政治偏偏就是老姊我的罩門與身分認同 (identity)。它們代表了我的價值觀,也代表了Who I am. 否定我的宗教與政治觀,就像否定我一樣。若是不熟的路人甲、乙,或點頭之交,我無所謂,但是如果是生活在一起濡沫以共的生活伴侶,實在很難想像兩個冤家怎麼能和平相處,藍綠怎能同床共枕。
          今天我倆又隔空鬥嘴,劍拔弩張。本來開心聊著去看嘟寶的趣事竟然變成政治問題,眼看著我又要搞砸我倆的關係,唉,感謝品弟好EQ,願意再次妥協。每次收尾都是品弟妥協讓步,才能停止腥風血雨。感恩。上次他妥協,為了不惹毛我,他臉書不再回應朋友們那些與我立場相反的文章。這次他妥協願意在臉書上按讚一些與我政治立場相同他也可以免強接受的文章。雖然他承諾時面有難色,但是聽到了這樣"撫慰人心的承諾",張牙舞爪的控制狂掩不住開心上揚的嘴角,就慢慢變成了溫柔小貓。  
           當雨過天晴後,我問品弟為什麼願意妥協? 他說,"你也應該有因為愛我而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做出妥協" 他也說 "要昧著自己的良心讚一些會被臉書上朋友鄙視的文章,是因為我真的非常愛你!" 寫這篇文章是要記錄下我的可惡還有品弟執著深厚的愛情。大姊,天下沒有一對情侶是百分百認同一致的,OK? 就算戀愛時找到百分百契合的情人,結婚後也可能因為時間而變得不再契合。試著尊重他人的不同立場吧,要落實藍綠和解或基督精神,不是吵贏對方,而是要包容尊重對方。請記住,我多麼期待品弟尊重我的立場時,品弟就多麼期待也獲得同等的尊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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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過後-- 雲上太陽 https://juneandpatrick.blogspot.tw/2016/03/blog-post_17.html
勒住 https://juneandpatrick.blogspot.tw/2016/12/blog-post_6.html
懺悔 https://juneandpatrick.blogspot.tw/2017/11/blog-post.html

2016年11月21日 星期一

電影 Arrival 觀後感

前天晚上去電影院看了 Arrival,裡面有些點真的是只有念語言學的人才能體會:
[以下內容可能有雷]
首先,語言學大概是最不被外人所了解的領域之一。透過人物的對話,這電影間接地把一些外界對這個學門的迷思呈現出來。譬如,語言以及其相關的學問長久以來被視為是一種 art(女主角在課堂上提到葡萄牙文的歷史時,似乎是向觀眾暗示這點)。這種觀點當然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許多人誤認為它既然是一種 art,那就不會是一種 science,亦不可能用科學的方式去解析它。這點出現在男女主角第一次見面時,男主角(一個物理學家)跟她說「語言不是人類社會的根基,科學才是」,似乎 presuppose 這兩者是對立的。
另一個迷思是,人類的語言是簡單的。某方面來講,其實這種想法並非毫無來由。絕大多數的人都能輕易的用語言來和別人溝通。聽、說的能力有時就像呼吸一樣簡單,不大需要刻意思考就能執行。劇中,軍方的將領以為只要跟外星人做過幾次溝通的嘗試,應該就能把我方的意思傳達過去。女主角於是用一個看似簡單的英文句子當例子,對該將領解釋句子中所包含的元素的複雜性。這種迷思往往以一些問題或看法的形式呈現:「世界上哪種語言最簡單/難?」、「中文沒有什麼文法」、「英文比較嚴謹」、etc。倒不是說這類問題/看法是荒謬的,而是它們必須要針對某一個特定的面向來做討論才有意義(e.g., 針對語言表達關於空間訊息的方法)。很多時候,我們看到一個語言在某個面向的結構,跟另一個語言相比相對簡單,就忽略了它在另一個面向的高度複雜性。
最後一點,是語言學者如何去面對這些外界的迷思。一些在人文、社科領域的人,似乎越來越有一種焦慮,就是希望自己的研究領域能跟「科學」、「量化」、「工程」、「模擬」這些標籤扯上關係。用八卦版最常拿來戰的詞彙來講,就是一種想要脫離「文組」、進到「理組」的心態。或許這現象有一部分是務實的考量(e.g., 研究計畫被重視的機會高低、科系存廢的命運...),但我想另一部分也許是虛榮心作祟。是的,沒有人希望自己所投入的領域被他人簡單化或刻板化,但去刻意營造一個特定的形象,來獲得他人的眼光,則是另一件事了。在電影中,女主角選擇面對的方式是,將自己的學術訓練扎實地應用到手頭的問題上。男主角跟她共事一段時間後,說她那種「用類似數理方式去分析語言」的方法很吸引人。她聽完後笑笑說:「我當作你是在稱讚我。」語言既是一個獨立的學問,那分析它的方式就不會百分之百跟其他學科一樣,也不應該一樣。不論今天這個學門跟什麼標籤聯想在一起,它所要處理的問題不會因此變得更單純,研究方式也不會變得更不嚴謹。最終我們要做的,還是忠於自己所投入的學術訓練。
其實除了一些能引起語言學家共鳴的點之外,這部電影還有很多可以發人省思的點(像是怎麼看待人生的選擇),個人覺得還不錯看。不過台灣好像要等到明年二月才會上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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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愛情」觀後感--霸氣的愛 https://juneandpatrick.blogspot.tw/2016/08/1.html

2016年11月19日 星期六

摳餒 (Koines)?克里歐 (Creole)?

最近跟慧大王線上約會的熱門話題是摳餒(Koine)。什麼是摳餒呢?根據慧大王的說法,是當兩個屬於同一種語言的兩種方言(使用者可以聽懂彼此的方言)使用者有了接觸後,產生出來的新語言。摳餒混合了兩個方言的特色,隨著時間過去,這些特色逐漸被使用者規律化、穩定化,這過程叫做摳奶廁誒審(Koineization)。然而,跟許多語言接觸時的叢林取代法則不一樣的是,摳餒並沒有取代原來的方言,兩個接觸的語言雖然彼此影響,並產生了摳餒,但是並不會改變原來的方言。聽起來很不make sense,我和慧大王也花很多時間討論,最後似乎沒什麼結論。

不過,即使沒什麼結論,但跟慧大王聊這些事就是快樂啊。現在在普渡,不像以前在水牛城有同學可以一起天馬行空的聊語言相關的事,但好在有慧大王,可以跟我聊這些有的沒的。謝謝大王跟我聊這些東西,希望以後有機會能把我們線上約會的話題寫成文章發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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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圖 https://juneandpatrick.blogspot.tw/2017/03/blog-post_10.html

2016年11月13日 星期日

歲月無奈

          可能是快更年期了吧? 這個月的月經到現在都靜悄悄沒有要來的跡象,最近身體時不時發熱冒汗,記憶力越來越差,心情悶悶的不想講話,生理的衰老不斷提醒我要面對真實的現況。
          時間真的是轉瞬之間。閉上眼睛,慢慢深呼吸,大學生活好像才是幾個月前的事,美國留學的記憶,像是幾週前才剛發生過。睜開眼睛,我已經是個半百之人,孩子已經上大學,家裡只剩下我和一條狗。
          不知道下次閉上眼睛時,我的感受會是甚麼? 睜開眼睛後,我是否只是個躺在床上皺縮垂死的殘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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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年輕時,體型一直都給人壯壯的感覺,他也一直是個胃口很好的人。醫師還曾經提醒他要注意體重與[三高]的問題。歲月如梭,物換星移,這次他跌倒入院,當要填寫他的個人資料時,體重部分,我猶豫了一下,填上了 55公斤。他真的越來越瘦,歲月帶走了他的肌肉、食慾,還有對食物的興趣。老朽的皮囊裡,住著的那個固執、壞脾氣、好心腸、幽默大方、熱衷政治、喜愛詩詞的父親還在嗎? 現在的他沒有脾氣,對世界沒有情緒,他現在大腦每天只能思考三件事: 何時出院回家、今天是否有排便,晚上是否有睡好。再多的訊息給他,他跟著重述,但是很難在記憶中復刻下記憶痕跡或喚起情感上的共鳴。
         
          面對衰老,我最害怕的是失去記憶力。目前我的 episodic memory 似乎正在萎縮中。當品弟詫異地問我 "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時,我想要掩飾卻也想要面對這個難堪的我。我忘記了好多發生過的事情。這幾天突然想起去年和某位同事去成大開會,回台北時,應該要搭往沙崙的區間車轉高鐵,但是搭錯了區間車。因為搭錯車,我兩有很多的時間一路開心暢聊,但是我竟然想不起來她是誰了。這幾天,我很努力的在搜尋這筆記憶。我在大腦的抽屜中翻箱倒櫃,企圖找到蛛絲馬跡可以幫我追朔出對方的臉孔。但是神秘的記憶乎近乎遠,朦朧模糊,甚至連這件搭錯車的事件都似有若無,不確定是否發生過。有時,一條開過很多次的路,只因為從另一個方向轉入,或是不同的時間駛入,我的程序記憶 (procedural memory) 主導我操作的方向卻與我的情節記憶 episodic memory 不符,眼睛所看到的景物陌生,而心裡產生疑問,"我的方向對嗎?"。
記得我愛你

          面對歲月,我是個無力反抗的順命者。手上的工作堆積如山,明知不該熬夜,該熬的夜只能繼續熬,該流失的健康、青春與記憶,就隨他吧~


2016年11月6日 星期日

父親

          父親週五早上跌倒了,母親來電後我立刻趕去,父親臉色蒼白地靠著餐桌坐著,卻堅持不去看醫師。在我們半哄半騙下帶著父親趕去了萬芳醫院急診室,照了電腦斷層和X光,急診醫師轉會診腦神經外科溫雅婷醫師。我和小弟以及弟妹聽著她分析父親的大腦影像,心情慢慢沉重。父親顱內出血,腦內充滿血水,必須要緊急開刀。週五傍晚似乎已經沒有時間到別家醫院探詢第二意見了,我們只好在猶豫中勉強同意開刀。在開刀房外等候時,我心裡七上八下,父親高齡八十一,溫醫師雖然在病理分析的表現專業又充滿自信,但是她年紀很輕,我心裡難免害怕擔憂,不知她是否有足夠的開刀檯經驗,也擔心父親羼弱的身體是否能耐受得住麻藥與腦部手術。
          在漫長的等待後,感謝上帝,終於獲知手術順利。我們進入加護病房探視,父親已經清醒,口中反覆叨絮的是要回家。我們不斷安撫他,最後小弟載母親先回家休息,我留下來繼續安撫。加護病房本來是有會客時間的,但是護士們也怕父親情緒不穩定,不願意配合,所以特例讓我留下來陪伴。我耐心的坐在病床旁輕拍他的手臂,讓他知道我在身旁。他有時閉目不言,有時睜開眼睛,虛弱的說要回家。眼看著快兩小時過去了,我心裡也抱著最壞的打算,乾脆就坐一晚陪到底了。
          父親再次睜開眼睛看著我說要回家,我輕聲重複N遍告訴他,"今天晚上剛開完刀,需要在醫院觀察,不能回家。"  這次,他眼睛清明的看著我問,"那你沒地方睡啊?"。我說,"我陪你,等你睡了我再走"。父親說,"好,你回家吧,我自已在這邊睡"。我不敢確定我聽到的,再和他確認: "我回家,你留下來喔?" 父親說,"對。你快回家吧,很晚了,我自己在這邊睡。" 我輕輕拍著他的手臂,和他道別,聲音卻突然哽咽。
三年前貓空- 飯前虔誠禱告的父母
          離開萬芳醫院,晚上十一點多的台北市,人氣漸散,車水馬龍不再。我開車轉進幽暗的萬芳路,哽在喉嚨上的情緒終於可以放聲宣洩,一邊開車、一邊大哭。父親與母親鶼鰈情深,幾乎形影不離,極少分開。父親年邁,認知有些退化像小孩子,這次要父親離開熟悉的環境,獨自面對病痛,對他來說很是艱辛。但是為了女兒,他忘記自己的不安,反倒以我為主,這是他本能的父愛勝過了自己的需要,即便他的大腦因為年邁萎縮,也因血塊和腦水壓迫無法正常運作,使得他社會化能力降低,對陌生的病房有強烈的不安全感,但是愛勝過他生理的缺陷,當想到了孩子,年邁體衰的他,又再次成為犧牲奉獻的父親、遮風擋雨的大樹。
       
          感謝萬芳醫院團隊與溫雅婷醫師,你們年輕專業,認真溫暖,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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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二)https://juneandpatrick.blogspot.com/2019/11/blog-post_1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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